《昭陽長公主》第4章

他不再如從前那般折騰我,反倒柔情蜜意起來,送了我一車又一車狐裘和寶石。

短短一個月,我在遼國聲望大漲。

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有人畢恭畢敬叫我一聲可敦。

歷經三個月,這場無聲之戰終于打完。

我命明月將嫁妝再次整理,挑選出織造與耕作的種子與用具。

在王庭附近開始試點。

遼國民眾大多游牧為生,服飾多為獸皮縫制,吃食僅有野菜和牛羊。

一到冬天,草原枯黃,他們過冬物資不夠,便會去騷擾鄰國邊境搶奪物資,規模大一點便會發動戰爭。

這也是為何兩國常年紛爭,遼國攻而不占的原因。

若我能在遼國種出食物,織造衣物,那麼他們便不用去搶,生活也將會變得富足。

11

就在我都快忘記瑪爾琪這個人的時候,她回來了。

為了給她撐腰,草原八部的首領這次更是差遣了一支強兵護送她回來。

還帶回一句話,大意是:現在時疫已除,可汗不能再偏袒我,若還要如從前一般得到八部共同的支持,就必須殺了我。

明月稟報給我的時候,我幾乎以為是聽錯了。​​‌​‌‍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​‌‍​‍‌‍‍​‌‍‍‍‍​‌‌‍‌​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‍‍​‌‍‌‌​‍‍‌​‌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‌‌‍‍​‍‍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‌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‍‍​‍‍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‌‍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‍​‍​‌‍‌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‍‌​‌‌‌‌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‌‍​‍‌​‌‌‌‌​‍‍​‍‌‍‌​‍​‌‍‌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‌‌‌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​‌​‌‍

這遼國之人,當真是四肢發達、頭腦簡單。

如此言語囂張至極,絲毫未將君王看在眼里。

且不說拓跋隼會不會依言殺了我,但這八部的首領多半要換一換了。

是日,我正和明月在田間巡查種子生長情況。

瑪爾琪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走來。

「把這賤人種的東西統統都給我拔了!還有那什麼織機,統統砸掉。

「她是來破壞草原的!這賤人會巫術,你們不要被她蠱惑了。

說完,揚起鞭子想向我抽來,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悻悻放下。

惡狠狠地瞪著我。

「賤人,我要你不得好死!」

我平靜地看著這一切,心里默默估算著時間。

三、二、一。

遠處傳來一聲大喝:「瑪爾琪,你在干什麼!」

我笑了,來得可真快。

從她甫一出現,角落里那名侍從便去通報了拓跋隼。

而現在,拓跋隼一來就看見瑪爾琪帶來的人在砸東西,頓時怒不可遏,當眾扇了她兩巴掌。

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在地,瑪爾琪驚愕地看向拓跋隼,又看向我。

我沖她挑挑眉,勾起一抹挑釁的笑。

突然,她抽起侍從的腰刀,向我撲來。

「都是你這賤人!你蠱惑了可汗,我今天砍死你!」

12

君王面前,持刀行兇,無論在哪里都大逆不道。

我假裝腳一崴,向著拓跋隼倒,瑪爾琪的刀也順著我的方向拐。

一個收勢不及,她這一刀穩穩砍在拓跋隼接住我的手臂上。

拓跋隼登時暴怒,一腳將她踢開。

「瑪爾琪,你瘋了!竟敢持刀砍傷本汗!

「這王庭你別待了,自今日起逐回母族!」

不待她求情,拓跋隼毫不留情轉身就走。

目送拓跋隼走掉后,我來到瑪爾琪身邊。

她容色狼狽,卻依舊惡狠狠瞪視著我,第一次叫我名字。

「昭陽,你贏了。」

我長嘆一口氣,悲憫地看著她。

「同為女子,我知你不易。本無意與你相爭,可你卻處處挑釁,妄圖置我于死地。

「瑪爾琪,知道可汗為什麼不幫你嗎?你這一毀,錯過了春耕,他雄霸天下的大業說不定就會推遲兩年。」

她猶自惡狠狠盯著我。

「你這毒婦,肚腸里全是算計,我父兄和可汗定不會放過你!」

我笑了,這時候還想著她父兄呢。

于是我好意提醒。

「你若現在趕回去,或許還能幫你父兄收尸。」

「對了,瑪爾琪夫人。」我湊到她耳邊,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,「告訴你地里種的是罌粟,織機是巫蠱之術之人,是我的人。」

我說過的,自她離開后,再回來,王庭將再無她的位置。

13

經過一年的努力,我教大家用棉花織出了布,在王庭種出了小麥。

雖不如遼國穗大,體形也小,拓跋隼依然很高興。

慶祝過后,他拉著我的手,嗅著我的發香。

「昭陽,待我成為這天下唯一的主宰,你便是這世間第一的王后。」

我輕輕撫上他的眼。

「可汗,你醉了。」

自這之后,拓跋隼徹底放下了對我的戒心。

那些像蒼蠅一樣盯著我的影子終于消失。

他也不再管我的行蹤,偌大的草原任我馳騁。

我也更有威信,無論走到哪里都受到尊敬與愛戴。

恰逢慶國來使,我向拓跋隼提議互市。

不僅能讓遼國更了解慶國,更能通過商隊,將我國吃不完的牛羊肉與寶石銷往慶國,再大批量買入草原所缺物資,更快增強國力,百姓也能從中獲取更多的利益。

拓跋隼同意了。

接待使臣那天,我端坐王庭,看著俯身行禮的裴瑜與季文瑤,不覺一陣恍惚。

不過年許時間,此前種種,恍如隔世。

聽聞慶帝本是派另一位使臣出使,是裴駙馬堅持請命前往,文瑤公主不放心也要跟著。

是以兩人一同來了。

慶帝倒是寵文瑤,這親生的,就是不一樣。

席間,季文瑤來找我敬酒。

剛到我身前便用手帕掩住口鼻。

「小姑姑才到草原不過一年,身上便有了膻味。

「這皮膚黑得賽過男子,手也變得如此粗糙,便是連我身邊伺候的婆子也不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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