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永綏吉劭》第6章

「西南匪患嚴重,陛下之所以這個時候向國公府下手,一方面是因為三皇子那邊對你緊咬不放,你手里握著兵權卻沒有站在他那一邊,他自然會打壓你,奪走你的兵權控制在自己人手里。」

「另一方面婆母手里的私兵和封地是先帝爺親賜的。」

[甚至有傳言先帝爺甚至想封她做皇太女。」

「[若是你能見到陛下,一定要主動請求陛下收回婆母的私兵和封地。」

「另外,你要請旨前去剿匪,朝中無人愿意前去送死,你必須去,這是你唯一的生門。」

「你手里有兵,西南又是古戰場,那些土匪個個武藝高強,若是可以收編....」我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
到了絕境,那便起兵造反,拼死一搏。

[季如方,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必須為我和我們的孩子掙一個好前程回來!」

他抬眸,彎下的脊梁挺起,淚光閃爍:「好....」

季如方想了許多法子想要面見陛下,都沒有用,這在我的預料之中。

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,婆母自縊了。

留下的信里,他讓季如方抱著她的尸體去皇宮面見陛下,無人敢阻攔。

季如方哭到暈厥。

我望著婆母的尸體,眼里無悲無喜,這是我所預料到的結果。

從始至終,只有長公主自縊,陛下才會相見。

國公府的門被打開了。

季如方按照我所說的話,上交了長公主的私兵和封地,另外請旨前去平定西南匪患,為父親洗清冤屈。

陛下果然同意了。 他跪在金鑾殿外,為我求了唯一的恩典。

「臣的妻子有孕在身,求陛下念在手足的份上,好生照料她。

長公主已死,陛下自然是無有不依的。

季如方來不及和我告別,他托人給我送了信來。

「我和張太醫是舊相識,他會為你開一副落胎藥。」

「我若死了,你便改嫁,國公府所有的錢財都是我給你的嫁妝。」

「我若是活著回來了,多少孩子我都能和你生。」

[聽話,阿瓊。」

信后面是一紙和離術。

我坐在秋千上,曬著日頭,手里握著信,整個人有些懶懶的放空。

娘親跑來罵我是個傻子,哭著問我為什麼不走。

我低低的笑了,無奈地看著天真的娘親。

[娘啊,陛下就算是不喜長公主,那也是他的姐姐,他們是一家人,他可以不在意親姐姐的性命,卻一定會在意皇室的面子。」

「我若是在這個時候和季如方和離離開,你以為陛下會放過我嗎?」

[他只會覺得我是個不能同甘共苦的女子,即使是為了皇家的面子,也會立即將我鴆殺,甚至到時候伯府滿門都會被我連累。」 我和季如方是夫妻,更像是共同利益者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
我望著手里的和離書,有些失神。

「他會贏嗎?」娘親抱著我,流淚問道。

「會啊,他十四歲就上戰場了,他是戰無不勝的小將軍啊,肯定會贏的。」

不管季如方私德如何,我都要承認他的確是戰無不勝的小將軍。

九歲那年,娘親抱著我看花燈,夜里,街上奔襲來一窩逆王殘余的叛軍。我被人群沖散,和母親撞開。

叛軍為了逃出城,一人抓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。

我被他們拿刀駕著,嚇得掉眼淚。

前來平叛的是季如方的父親,老國公爺。

那一年,季如方十四歲,桀驁不馴。

他罵挾持我的人不要臉,舉著刀對小丫頭算什麼本事,有本事和他換。

劫匪被激怒,答應用他換我。 畢竟他可是老國公爺唯一的兒子。

老國公爺罵他混賬,他吊兒郎當的笑,在老國公爺阻止之前把我換了過來。

后來,兩邊混戰,他為了推開我脖子上被劃了一刀,險些沒救回來,血流了一地。他脖頸上那道劍印到現在都在。

十四歲的季如方,風風火火,少年意氣,像是一陣風,迎頭吹來,就能讓人亂了方寸。

他曾經是我少年春閨夢里的英雄。 我及笄那年,上山采藥,撿到負傷中了蛇毒的季如方。

我當時以為這是老天爺給我報恩的機會。

我救了他,長公主為我和他賜婚,我應了。

那時我是歡喜的。 他皺了皺眉,欲言又止,最后也答應了。

我想或許是,我不夠好看,我的出身不夠好,他才猶豫。

他不喜歡我,不打緊,只要敬我,只要我們能相敬如賓就好。

聯姻的夫妻,不都是這樣嗎?

我這年十五,在我和季如方定情前母親為我相了不少男子。

他們各有各的不好,賭錢的,招妓的,不務正業的。

看來看去,還是季如方好。

他起碼敬我,他起碼家世好,他起碼有錢花。

我從未要他爰我。

我想,一輩子這樣長,我還了他的救命之恩,日后,他好好待我們的孩子,我也會好好做國公夫人操持家業。

這一年季如方二十五歲,已經是長安最老的少年郎了。

他還沒有娶妻,因為他有個心愛的外室。 可我還是嫁給了他,他果然有好多錢。

因為大婚那日我被云娘毀了婚禮,他心里愧疚,專程拿出錢來為我娘親重新修了一整座府邸。

他從一開始便同我說:「我給你夫人的體面,給你我所有的錢財,我們的孩子是唯一的世子,唯有元娘,你多擔待,她是我心愛的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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