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永綏吉劭》第3章

我的手背撞在桌子上,青了一大片。

有人憤憤道:「一個外室也敢和主母動手!」

「有國公爺寵著唄,連老夫人都被氣病了,還讓她進門,真是昏了頭了。」

季如方蒼白的臉色凝滯,低斥道:「元娘,不得無禮。」

元娘掩下眼中的憤怒驚慌,紅著眼睛和我告罪:「[夫人對不起,珩哥兒太小了,還是妾身自己管教吧。」

我捂住手上的傷口,「我是為珩哥兒好,他是男子,日后總要科考的,記入我名下對他只有好處。」

我和季如方的目光相撞,元娘哭著去拉季如方的手,「夫君,珩哥兒還小...他不能沒有娘親....

季如方頭一回沒有順從她,反而站在我這邊順著我的話說了:「就將珩哥兒記入夫人名下,來人,把小娘扶下去,好生休息。」

元娘止住了哭聲,不可置信地看著他,咬唇流淚被扶了下去。

她離開是的最后一眼里,分明有怨恨。

她七歲就入了教坊司,沒有了父母管教提點,不知道高門大戶里的彎彎繞繞。

她是官妓,盡管季如方多加打點周轉給了她良家的身份。 可她在教坊司那幾年的日子無法被抹去,這是她窮盡一生都不能被洗去的污點。這也是珩哥兒一生的污點。 母憑子貴,同樣,子也會因為母親受辱。 只有記入我的名下,珩哥兒以后的人生才會稍微順遂一些。

可惜,元娘不懂這些謀劃縱橫,她眼里只有情愛。

她只會覺得,季如方變了心,不愛她了。

我笑著端起一杯酒,朝眾人舉杯:「因大婚的事情,婆母日夜操勞這才病倒了,若有招待不周的,玉瓊在此先賠罪了。

我看著季如方,他一直沉郁的眉眼浮動。 被我用眼神暗示后,他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緒,與我一起端起酒杯朝眾人舉起,笑著附和我的話:「招待不周,諸位見諒。」

大家一干為盡,紛紛抬手飲酒,言談之間皆是恭賀國公府大婚之喜。

04

當天夜里,我枯坐到三更,季如方還沒有來。

珩哥兒被接到了我的院子里,元娘尋死膩活。

一會兒要上吊一會兒要投河。

季如方派去的婢女把她看的死死的。

沒想到還是被她尋到了空隙,用剪子捅傷了自己的心口。

太醫照顧完婆母,又被季如方請去照顧她,一直忙活到現在,還沒有來和我圓房。

嬤嬤從一開始的焦急到失望,她安慰我:「姑娘,睡吧,國公爺不會來了。」

我搖了搖頭:「今日是大婚之夜,他一定會來。」

話音剛落,門外便傳來腳步聲。

季如方走了進來,拿起喜秤挑開了我的蓋頭,「阿瓊。」 他神情透著疲憊,好在世家子的教養刻在了骨子里,與我有條不紊的喝了交杯酒吃了生的餃子。

直到最后一步,圓房。

到一半時,元娘派人過來,說是自己傷口崩裂,讓他去看。

今日大好的喜事因為元娘人仰馬翻,季如方已經很不耐煩,聞言直接呵斥道:「難道我是大夫!還能止血不成!」

元娘的婢女被嚇跑了。 元娘沒能等來季如方,發了脾氣,將房里的東西砸了個遍。

我安插在元娘身邊的人,是她院子里品階最高的婢女。 見此不僅沒有阻止她,反而還攔下了阻止她的人。 任由她砸了個痛快。

第二日一早,我和季如方一起去拜見婆母,便看見元娘紅著眼睛腫著臉跪在了廊檐下,身后站著婆母身邊服侍多年的嬤嬤

她一看見季如方就委屈的掉眼淚,想站起來,還沒抬腿就被身后的嬤嬤按了回去。

季如方有些心疼的皺眉。

「母親,這是不是罰的太重了。」

婆母冷冷道:「她昨夜將屋里的東西都砸了,西墻上的那副畫乃太皇太后親自落筆,若是傳到陛下取朵里,你以為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!」

季如方聞言,不可置信地看向她,語帶失望:「你何時竟然變的如此驕縱了!」

破壞御賜之物,嚴重點這是殺頭的罪過。

婆母罰了元娘在祠堂抄寫佛經,又讓宮里的嬤嬤親自來教她規矩,過程苦不堪言,季如方這一次并未插手。

我接手了國公府的對牌鑰匙,跟在婆母身邊一點一點管起了整個內宅前庭。

在外,我替季如風與宮內宮外的王室大臣女眷打成一片,拉攏關系。

在內,我將國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條。在婆母的管教下,元娘老實了許多。

教如方對她有情,禁閉解除后,一連半月都宿在了她院子里。

她趁機散財拉攏了許多下人,我淡淡的看著這一切,并不阻止。

她見我如此愈發器張。

早上來請安的時候,她故意將脖頸上的痕跡露了出來。

她笑著說:「我一直勸國公爺去瞧瞧姐姐,可他偏偏不愿意,偏偏要夜夜宿在我這里。」

剛好逢上季如方下朝回來,他手里拎著千味齋的酥餅,身后跟著太醫。

元娘為了惡心我,故意嬌滴滴地喊了聲夫君。

季如方嗯了聲,走到我身邊來,打開了酥餅,另外又從懷里拿出了一根剛買的簪子插在我的發髻上。

[果然襯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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